一
黄河流域，周围四面环山。住在山上的多数为农民。
李大伟就住在黄河边。
他家在山顶的一个村子里。村民淳朴老实。
李大伟有两个弟弟。农村里一般不会起名字，只是按照出生的顺序来。所以，一个叫李二伟，一个叫李三伟。
很明显，李大伟在家中年龄最大。
李家在半山腰上有几亩地。平热都是大伟管理。
现在，他正是年轻力壮的时期，身上有股男人特有的刚劲。田里的菜叶和他一样粗壮。
在这里，我不禁想起了陆游的一首诗——《游山西村》：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二
大伟主的村子有一个傻子。他也很年轻，叫周文，只不过疯颠颠的。
村里人都知道周文是怎么疯的。大为听他母亲说过。
前几年，周文还风华正茂，家里在整个村子中属富的了。
他喜欢邻居一个叫李娜娜的姑娘。
周文和李娜娜交往了一年，两人就开始订婚事了。双方的父母都不反对，一片祥和。
其实，周文，李娜娜。两个并不是有缘人。如果硬要凑一块，必定会出事。
可他们俩不知道。所有人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有老天知道，他们俩终究不会在一起。因为，李娜娜死了。
原本周文现在八月十五那天去李娜娜。但李娜娜偏偏在八月十四日死亡。
死因很简单——失足从山上摔下去的……
当周文在山脚下看到李娜娜的尸体时，他连下地狱的心都有了。
后来，周文无意中发现了李娜娜失足的地方。那里有一棵野枣树，树长在陡峭的山坡上，最外头还有三个又红又大的野枣，树下面，有李娜娜滑下山去的印迹……
周文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曾经对李娜娜有意无意地提过。自己特别喜欢吃山上的野枣……
从此，周文疯了，周文傻了。全村人都感叹地哭了……
只有一个人没哭……

三
这天，太阳火红，地被晒得发热。大伟一个人扛着锄头，去看菜地了。
菜地离家不远，走个五六分钟就能到。不过，要想真正走近菜地，还必须绕过一条沟。
沟位于李家菜地的前面。很长，很深。大伟并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
他走那条沟都好几年了。每次去菜地时，他都得走好长一段路，绕过沟，才能进菜地里。
他往前走，太阳依旧火红。昨天刚刚下了一场雨，所以空气中充满了花草的芳香。
不远处就是菜地。他站在沟旁边，发现他被雨水冲得缓了缓。不那么长，不那么深。
沟里的土稀得泥巴糊糊。
说来也怪，雨都冲刷了无数次。但过后沟总是变化甚小。
雨似乎斗不过它……
虽然这样，可大伟还是不能一步跨过去。他叹了口气，准备绕远路。
好不容易走到菜地里，他刚想进去。突然，他看到了周文。
其实，有好几次，大为都在菜地四周建国周文。每次，周文总是蹲在远远的沟旁，用眼睛盯着沟上的一侧土发呆。本来这并不奇怪，可是大伟却发现了新东西。他眯着眼睛望去，好像周文在看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那个东西方方正正，最上面是弧形的。涂着黑漆，漆都褪了许多，所以白花花的。
大伟一眼就人出来了，那是墓碑!
周文老是盯著墓碑干什么？
不過，大伟转念一想。反正周文是个傻子，神经不正常，能干出那种事也不难理解。于是，他没管周文，去看菜地了。

四
大伟一直劳动到下午五点半才回家。他走出菜地，余光中看见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立在沟旁。
他走过去，一下便想起来，中午时，傻子周文曾经一直盯着它看。现在，周文不见了。
大伟把身子往前凑。原来，那个一个墓碑，上面还粘着少许的泥土。子都模糊不清了，只能勉强看清中间的三个字——李娜娜。
是李娜娜的墓碑!
大伟有些吃惊，自己来着多少次了，都没看到有李娜娜的坟。莫非，只因为岁月的流逝，坟和地融为了一体。
他又想了想，由于昨天的大雨，才把李娜娜地坟和墓碑冲刷出来，重见天日……
这时，大伟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看到，不远处。傻子周文正站在一棵树上，冷冷地盯着他！
顿时，大伟如同被窥视了内心。他慌忙避过周文的目光，扛起锄头，逃跑似的回了家……
树上，傻子周文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不放……

五
这天晚上，大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的心乱得很，脑子里一盆浆糊。如同千万只去蛆蠕动，他看着都眼晕。
他一想到周文用那种冷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也知道了他的内心……
其实，几年前是大伟杀了李娜娜！
当时，大伟和周文一样都喜欢上了李娜娜，可李娜娜却不理大伟。
大伟曾经给父母说过自己的这桩心事。结果被父母痛骂了一顿！
因为李娜娜姓李，大伟也姓李。在他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两个同姓的男女均不能结婚。等将来有孩子了，随谁的姓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难免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伟不死心，他又找到李娜娜的父母说了这件事。结果一样，还被赶了出来。
那时候，李娜娜早就把心上人定位了周文。两家正商量着婚事。大伟记得很清楚李娜娜地父亲还长在家门口指着他大叫“李大伟！你胡闹是不是！你再来说喜欢我闺女！我就打死你！！”
大伟没办法，只能一个人躲在菜地里哭。哭得撕心裂肺……
以后的几天里，大伟经常看到李娜娜和周文在一起。他每看到一次，就哭一次！
李娜娜与周文要结婚了，明天晚上，村里会大操大办得为他们举行婚礼……
家里人都发现了大伟有点不正常，而且菜地也不管了，杂草趁机抢走了菜的养料。
这天，大伟又一个人跑到菜地里哭。他心如碎，想到李娜娜和周文，他就忍不住哭泣。
他跑到菜地。途中，他突然看到李娜娜正在一处野枣树边上采野枣。
他呆呆的望了一会，然后抹了抹眼泪，走到了李娜娜身旁。
他听到李娜娜在自言自语——“周文，你等着。我给你摘了好多你爱吃的野枣……”
大伟身子一抖，脑袋一晃。心都烟消云散了……
李娜娜采完野枣，想抽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