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倾城色
苏叶总觉得,遇见良辰,就像目睹一场花事,热烈而痛楚的盛放,无所顾忌,由生到死。他想,她大概就是一株山茶花,那种有着繁盛花叶的树,长在他们自幼生活的那个院子的一隅,自顾自的美丽,天真以及不惧怕失去。见过
苏叶总觉得,遇见良辰,就像目睹一场花事,热烈而痛楚的盛放,无所顾忌,由生到死。他想,她大概就是一株山茶花,那种有着繁盛花叶的树,长在他们自幼生活的那个院子的一隅,自顾自的美丽,天真以及不惧怕失去。
见过良辰的人,都说她是美的,却有说不上是哪里。她自有独特的光,由内而外,一颦一笑,连眉眼都是清华流转。
苏叶记得,他再次见到良辰是在大学,一堂百无聊赖的选修课,那个把“子曰”当口头禅的老教授讲到一半时突然要查到。一时间兵荒马乱,大家纷纷掏出手机通知那些“逃兵”,咒骂声此起彼伏,苏叶就在四周的嘈杂中听到良辰的名字。他愣了,有片刻的怔忪,想起从前她坐在自己前面,逢着有人叫她,她眉目淡然笑着答应的样子。
老教授叫了两遍,终于有人低低的应了。苏叶循着声音望过去,却是一张陌生的脸,温和的垂着眉,一笑,端然的羞,并没有半分记忆里的影子。他微微有些失望。
他后来知道那是长安,现世安稳,惟愿长安的,唐长安。
下了课,苏叶才走出教室,就看到良辰等在楼梯口。她那天是牛仔裤加白球鞋,穿一件墨绿的针织上衣,像是水底飘忽不定的海藻,又像是墙角陈年的苔藓,那样暗无天日的颜色,可是她立在那里,就好像是整个世界的光源。他一点点的走向她,听到自己喜悦的声音,“许良辰,好久不见了。”
良辰后来跟他解释,说是才刚出了教学楼,就收到通知要查到,于是又急急地奔回来,“我一路狂奔呢,可累死了,结果长安却说她帮我答到了。”她笑嘻嘻的,满是天真明媚,同所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样,正好的年华,应该牵着某个人,一路繁花,可是苏叶知道她不是。良辰内心有她的世界,旁人不谙。
渐渐地和长安也熟识起来,知道她是良辰大学最好的女友,良辰曾私下对他说,“长安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她停了半刻,看着他,补充说,“当然,是除了苏北北。”想着自家那个妹妹,乖乖的,笑起来是白色芬芳的花,苏叶便也微微笑了。
苏北北是一个好看的姑娘,眉眼纤丽,笑起来山明水净,有不可言喻的芬芳。她和良辰自小在一起学画,红的花,绿的叶,黄的燕雀,就像那些年的斑斓华彩,她们有过一段极好的年华。
北北后来是去了武大,她说那里的樱花很美,清明四月,像是青绿无忧的笑颜。苏叶有时和良辰提起,她轻描淡写的笑,说,“似水年华,如花美眷。”那样黯然的神色,带着疲倦,眉间心上怎么也掩不住。苏叶便沉默了,他想,有关苏北北故事里的那个少年,是北北的天上人间,或许,也是良辰心底的铜雀楼。
和北北的天真柔顺不同,长安是极其好性子的人。偶尔,三个人一起读书,在空荡无人的阅览室,连苏叶也开玩笑说,“那《红楼梦》里的木头美人贾迎春,说的其实是长安呢。”他笑,温柔的眉眼都有了生动的涟漪,却是看良辰的,“良辰,你说是不是?”“好歹占了美人这两个字啊。”长安并不计较,良辰只是对着两人笑,不说话,一双眼水波流转,清澈无辜,直看到人心里去。
很多时候,那些无数个有着阳光和翻书声的午后都在苏叶梦里出现,反反复复,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记不清良辰坐在他对面,一笑嫣然的模样。
良辰向来不是温顺的孩子,到了大学更是,不高兴便翘了课,去图书馆看一本喜欢的书,或者赴一个约,又或者独自一人去旅行。有一次,她关了手机,周末跑去丽江,一个人,打电话过来,哭得不能自己。“苏,我想一个人,很想很想。”
苏叶不知道怎么应答。
良辰身边总是热闹的,从来不乏爱慕者,可苏叶总觉她是淡漠的,永远是一个人,永远需要别人的爱。长安曾笑着和他说,“我倒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被她喜欢,那真是无法想象的欢欣。”
被良辰喜欢的人。苏叶也曾经无数次想象,只是无法深究。可这一次,他终于知道,良辰的薄情不是倚仗着他人的喜欢,而是她心底的不喜欢。她在更为艰苦卓绝的爱慕一个得不到的人。
从丽江回来之后,良辰居然很快开始恋爱,慢慢的,越来越少见面。偶尔,看见她挽着谁的手,在人群中匆匆的打个照面,她丢来一记歉然的明媚的笑意。起初,他和长安也是开心的,他想,有人照顾她总是好的。可是渐渐地,就有流言传开了,良辰并没有定性,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换了一个又一个。
她闹得太厉害,苏叶有时气急了,冷了脸,索性不理她。良辰这时便低了身段,好言来哄他。“苏,我们有空了,去看北北吧,我想她了。”“我昨天翘课了,你笔记借给我抄啊。”“苏,你煮面我吃好不好?”她同他玩闹,任性的情状同幼时一模一样,苏叶怎么也放不下,丢不开,一时便软了心肠,温声应一句“好”,心底却是百转千回,到底意难平。长安心思剔透,哪里不懂他的心意,装了若无其事的样,拿话来刺他,“我昨天读了一句诗,你听听看怎样?”她笑语晏晏,一字一句的念来,却是一句唐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苏叶脸色一沉,继而有些心思被点破的狼狈,再看长安,一双眼笑意温润,一派坦荡的气度,他倒微微赧然了,自此再不提起。
少了良辰,苏叶和长安一起的时候便多了。长安本是从容安定的心性,而他是沉默内敛惯了,两个人一起,看书上课,两两相对,倒也是岁月静好。
苏北北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和苏叶聊起,说长安未必不是他的后来。苏叶听她清浅的笑,心里尽管疲惫,还是生出许多宠爱来,他的北北,素来是所有人都心生怜爱的好女孩。“哥哥,”苏北北糯糯的声音,在他跟前永远是长不大的模样,“如果你非良辰不可,那你就再忍耐一些,再等等,她总有一天会停下来。哥哥,良辰只是心太热闹了,你要是太辛苦,你爱别的人好不好?”
那个穿白色荷叶边裙子,笑容柔软的苏北北变得笃定,因为爱,她伴着她的少年一夕长大。“哥哥,我要良辰幸福,我也要你幸福。”
幸福,是那么不确定的事,苏叶觉得,现在便很好。他看她,欢欣落泪,悲喜辗转,尽管不是为他。
是在长安生日那天,良辰带了男友过来,并不认识的面孔,苏叶态度冷态,长安也不说话。那男生一时有些讪讪的,就有人跟着闹。“哎,这位兄台,你是第几任啊?”“什么?”他显然没回过神,一旁的苏叶脸早就冷了。“谁不知道我们的良辰公主博爱啊,王子一个接着一个上任。”那男生脸色很难
版权声明:本文由sf123找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上一篇:我竟然成了母亲
下一篇:与爱情无关,与幸福有关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