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傲岸苦不协

一生傲岸苦不协

长解子散文2025-04-13 14:58:46
罗隐,浙江余杭人(一说桐庐)。本名横,《唐才子传》评价他说:“少英敏,善属文,诗笔尤俊。”罗横早年进京赶考,路过江西锺陵,结识了当地的一位名妓云英。那时的他自然才华绝伦,风流倜傥,他的壮志豪情自然也令
罗隐,浙江余杭人(一说桐庐)。本名横,《唐才子传》评价他说:“少英敏,善属文,诗笔尤俊。”罗横早年进京赶考,路过江西锺陵,结识了当地的一位名妓云英。那时的他自然才华绝伦,风流倜傥,他的壮志豪情自然也令云英倾慕。
他逗留了几日,专门为云英写了几首歌词。临别时,自然也免不了缱绻缠绵。
到的京师,他立即进行应试,但出师未捷。他没有灰心丧气,因为他还年轻,年轻就是政治资本。他没有学习其他未举的士子,各自还乡,等待明年再来赶考,而是在长安留了下来,等待明年的科举。他的生活自然是潦倒,幸好他能放下自己读书人的架子,干点营生,不怕混迹于市井。客栈的老板也喜欢这个有点古怪的年轻人,就多方照顾,给他揽一些活。
可是命运偏是如此不济,第二年的科举也是名落孙山。他听从了客栈老板的话,也开始屈膝追随那些达官贵人,为他们马前马后的侍侯。他觉得自己活的特别累,倒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有时候是心力交瘁,他无法做到乐此不疲。他知道了,强颜欢笑,是他混迹上层的第一课。
但那些贵人是瞧不上这个叫罗横的,这个马前足不过是众多陪衬者中的一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丑。而且这些帮闲,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了得宠,也是互相诋毁。罗横也只能半陷入豪门之中,半入底层市民中。他真正懂得了杜甫的控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平常时节也能捱的过,最难熬的是冬天的来临,那些露宿街头的贫者,无疑是进入了地狱。罗横在客栈中没钱生火,除了做事,只能在床上用冰冷的被子暖身子,读些圣贤之道的应举书。
每一场大雪的来临,长安都会冻死大量贫者。而那些显贵与富贾们,却在酒酣饭饱后,身袭皮裘外出踏雪,赏雪景,咏雪诗,并且大发“瑞雪兆丰年”的论调。罗横愤懑的写诗道: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他在长安考了九次,次次失利。在客栈这一带,罗横已经是个名人了,他们都知道他是个九举不进的读书人。当然,同情的有,揶揄的也不少。他开始酗酒,虽然没有几个钱;书也看的少了,而且有几次他甚至都想把自己十年前从家乡带来的这些书卖掉,是客栈老板阻拦了他。
他有心无心的考了第十次,还是榜上无名。客栈老板可怜他,对他说,我有个朋友算卦挺灵验的,我可以介绍你去,或许对你的考试有帮助。罗横哪有心思,自然也不信这,可是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去。卦者的告诫是:你必须改名,横是一拌脚木,这是你屡试不第的原因。罗横问,那该取个什么名字?卦者说,你的名字太锋芒,要含蓄些,我送你个“隐”字。
从此,罗横改名为罗隐。但他已经没有再考进士的心绪了。又逗留了两年,他终于决定离开长安。这十年的青春时光,就在长安给消磨殆尽了。客栈老板为他饯行,劝慰了好些话,而罗隐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客栈老板说,罗老弟,人生不能保证,要对自己有信心,跌倒了可以重新站起来嘛。罗隐只是苦笑,他站起身来大声吟诵: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重头再来,谈何容易!
他离开长安,东下中原。到黄河边,望九曲万里沙,想自己十次科举无功而返,不禁对科举制度怀有了深深的仇恨。他借黄河的浑浊辛辣的讽刺了科举制度: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他失望的说:黄河千年才澄清一次,谁还能够等待呢?既然如此,我也决不劳驾你预告这种好消息了。他将随身携带的书籍悉数投进黄河,表白了自己与科举的决裂。
他没有急于回到家乡余杭,而是游历了中原多年。再一次途经江西锺陵时,他又碰到了十二年前结识的歌女云英。云英还是在乐坊里,没有摆脱风尘,见到罗隐,惊诧道:怎么罗秀才还是布衣?!罗隐不胜感慨,赠诗于她。
赠妓云英
锺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忆十二年前,诗人一英俊少年,正意气风发;云英值妙龄歌妓,恰色艺双全。当年彼此倾慕,酒逢知己千杯淡。转瞬十年过,云英虽为半老徐娘,犹体态轻盈,而诗人自己,却是风尘仆仆,潦倒苍苍。真是:同时天涯失意客,再逢只闻悲愤语。
罗隐怅然回到故乡闲居了十几年,才经过朋友的引荐,进入了镇海节度使钱镠幕府。
但恃才傲物的个性却使他在幕府处处碰壁。有人对他说,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那样脾气冲呢?是的,钱镠虽然对罗隐礼遇有加,但他长时间形成的愤世嫉俗和好为讥刺的习气,仍使钱镠引以为戒,而不敢特别重用他。罗隐也隐隐觉得,他忽然想到了三国时的名士祢衡,祢衡也是曾经受到礼遇,但最终还是被害,他作的《鹦鹉赋》成为忧谗畏忌的绝唱。
罗隐也借鹦鹉说事,表达了自己的疑惧心理。
鹦鹉
莫恨雕笼翠羽残,江南地暖陇西寒。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
鹦鹉啊,不要感叹自己被拘囚的命运,这儿毕竟要好于你的家乡。你为什么不谨慎的说话,却要把话说的如此明白,难道不知道这是要招徕祸患的么?
罗隐的确有所改变,因而在节度府还是职位比较稳定,而且略有升迁。不久,黄巢义军攻克长安,唐僖宗走了他的老祖宗唐玄宗的老路,逃到西蜀。一年后才返回京城。罗隐身在幕府,但不忘关心朝廷安危,他曾据此事写了《帝幸蜀》一诗:“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罗隐是借玄宗之身来告诫后来的帝王,不要推委于人,当年杨妃之死,不过是玄宗杜塞天下之口的手段,而杨妃何罪?罗隐虽不是个女权主义者,但对“女人祸水论”还是很反感的,他想不通,那些持这种论调的人难道不是从娘胎中出来的?
由此他想到了吴地西施,想到了众多将吴国灭亡归咎于西施的众多诗篇。他不同意这种论调,他要重新审视西施,来为历史翻案,作《西施》: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从长安传来的不止是帝王御驾“亲征”西蜀的消息,还有更荒唐的。唐僖宗逃难西蜀时,随驾的伎艺人只有一个耍猴的,猴子驯养的好,居然能随朝站班。皇帝高兴,就赏赐这个耍猴的五品官,身穿红袍,称之为“孙供奉”。罗隐拔剑击柱,怒骂苍天,看来这这大唐气数已尽了,亡国在即,皇帝不急于求取贤才,却还在赏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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