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冷公子
纪念最终死去的深爱与时光。【壹.男人与盛大的孤独】阳光里漂浮着很多的细小尘埃。他眯着眼睛站在广场上,前面是一个蓝色水池,喷泉里白哗哗的水从高处砸下。也许这就是活着与死去的分别。死是为了化作尘埃,活是为
纪念最终死去的深爱与时光。【壹.男人与盛大的孤独】
阳光里漂浮着很多的细小尘埃。他眯着眼睛站在广场上,前面是一个蓝色水池,喷泉里白哗哗的水从高处砸下。也许这就是活着与死去的分别。死是为了化作尘埃,活是为了看见尘埃。
白鸽在静寂无人的台阶上咕咕地叫,非常孤独的声音。洁白的羽毛在风中瑟瑟发抖。云朵迅速移动,天边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即可触碰。很多个这样的午后,他站在水池边看着相同时分的云朵与白鸽。
宋宴之。
反复出现的梦境里。他撑一只船离开出生的城市,去到一个遥远的陌生城市。在每一个午后,天空灰蓝时分,他拿起长篙,独自划行。
一声巨响,平静的江面突然起了褶皱,以为是一场大雨突然滂沱。却看见了她的影子出现在江面上,摇摇晃晃,最后支离破碎。还是17岁的容貌。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少女。他一生中最初的女孩。
不知是身体哪个部位突然疼痛,像一件淋湿的衣服,正在被拧干。
【贰.冬至】
当事人:宋宴之,男,二十一岁。
死者:梁戈,十七岁。
“什么时候发现她死亡?”
“早上醒来。”
“几点?”
“五六点吧。”
“那为什么现在才报警?”
“……”
次日,审讯室。
他一直埋着头,隐约可见的胡茬爬满了下巴与侧脸,整个人像一座被时光侵吞的老房子,朽败坍塌,毫无生气。
“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你是当事人,必须交代过程。”
他试图说些什么,嘴唇翕合,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形成振动。每个人都注视着他,世界寂静成一座坟地,让人心生恐惧。
“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我们在大街上,天下大雨,我带她去了宾馆。”
“继续。”警察沙沙地记录了些什么。
“她说不舒服,再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叫她,就……”
“具体哪里不舒服?”
“头,肚子痛。”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十五岁,漆黑长发,穿淡蓝色裙子,白色衬衫,白色帆布鞋。一双黑亮的眼睛,又圆又大。
后来,他们在一起。
同样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他身形高大,阳光俊朗,留干净短发,穿白色衬衫。她身材小巧,面容清秀,喜欢穿裙子。
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在教学大楼的走廊若无人得接吻。因了两人的家庭背景,校方对此睁只眼闭只眼。深夜里,他与朋友喝醉酒,黑色的风呼呼经过,他一口气跑到她家楼下,喊她的名字。她不顾父母反对摔了房门,跑下楼,和他一起在街上游逛,他搂着她的肩膀,她掏出他衬衣口袋里的烟,叼在嘴巴上。
夏风清凉,淡蓝色的裙子在风里轻轻拍打,粘贴在他赤裸的小腿上,她在他身边快乐得像一只跳舞的蝴蝶,他俯下身深深地吻她。后来,他们去了宾馆。
十五岁燥热的夏夜,宾馆房间亮起昏黄的壁灯,她打开窗户,大片大片的风灌进来,白色窗帘和着晚风像少女的裙摆。窗外灯火鼎沸,黑夜被拉开了一道暗红色的口子,她将自己交给了他。那一年,她十五岁。与湄公河上年轻的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经历相一致。越南少女在码头遇到一位黄皮肤的中国男人,故事就此开始。果然,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所有事情前人已有所为,宿命无法选择,早已是一盘定局,人生若是赘言,流泪太多,也是没有用的,什么也无法改变。也许,有时候看似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其实也不过是障眼法,并非什么曲径通幽处,心若执迷困顿,走到哪里都是混沌疼痛。
十五岁少年在黑暗中看着她潮湿温润的眼,他说:今后,同生共死。
年少时的感情像一杯白开水,纯净怡人,连欲望看起来都是美丽生动的。诺言也是千真万确的。只是这千真万确尚未知晓有一个巨大的敌人在青春的路上等候,它叫做时间。生活的真相还在一层一层等待被揭开。一切都在粉饰太平。而一场大雨来临之前,总会有一些隐秘的事情在发生。
她十六岁时,他已二十岁。她进入高中,他高中毕业,学习成绩不好,毕业以后经家里的联系安排进入外省的一所军校学习。假期,他回来看她。
与世俗的爱情并无分别,起初每个夜晚他们通电话,她讲述自己在学校里又认识了新朋友,他说他想她。她说,你有没有想别人,你只能想我。他说,我只想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每次听见你说独自一个人做了什么,我心里就愧疚。这里的生活很辛苦,我很想回去,日夜陪着你。
拥有时大抵有恃无恐,习惯了它,当作某种归属感,一旦这种归属感被破坏,才会觉得被掏空一般,坐立不安。
小戈在逐日成长的过程中,心智成熟起来,渐渐开始独来独往,寡言空洞,唯眼神依旧桀骜。似乎越长大,越多陈述性的语言与外表附和的东西都变得累赘,不得不抛弃。与宴之的关系也是。渐渐地不再回复他的信息,听电话也觉得无话可说。宴之也慢慢习惯小戈的沉默。
夜里,他唱歌给她听,声音很好听。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道该往哪走,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不够宽阔的肩膀也会是你的温暖怀抱……”
如果能够按下退格键,让时间倒回,永远定格在十五岁,可是,没有人永远十五岁,永远有人十五岁,你总得给别人让路。
在来去迅疾的时光中,时光无声吞没部分记忆,使人无端遗忘些什么,有些是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忘记也不会致命。时光也会覆盖伤疤,虽不完全,但毕竟覆盖了些。
宴之时常在挂断电话后靠在窗口点一根烟,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无限落寞。那些怀念的青春年少,疯狂张扬的日子像是暮春里开得极好的一树繁花,一夜之间,就掉完了,握也握不住。
她在他眼中,一直是他的小女孩,是一株开在夏天散发清香的栀子,让他爱不释手。
而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情绪无常,一连两三天不说一句话。他依旧每天打电话,他说,我有一个舍友已经结婚三年,很少能够回家,但是每天晚上点完名熄灯以后,他都站在楼道窗户边和老婆打一个小时电话,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是如此。其实他们也觉得无话可说,但就是想听见对方的声音,或者是呼吸,也觉得安心。她说她今天买了什么菜,做了什么饭,孩子乖不乖,在学校有没有闯祸,学习成绩好不好,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说在那里天天都有学习与训练,很多时候都像是来服劳役的。接到通知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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