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队长“疤宝财”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还是“人民公社”的体制,没有设立乡镇一级这样的最基层的人民政府。当时,人们都称现在这样级别的乡镇公务员叫“公社干部”。“公社”下面就不是设现在的村了,而是设“大队”。“大队”底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还是“人民公社”的体制,没有设立乡镇一级这样的最基层的人民政府。当时,人们都称现在这样级别的乡镇公务员叫“公社干部”。“公社”下面就不是设现在的村了,而是设“大队”。“大队”底下不是设现在这样的“村民小组”,而是设“生产小队”。当时“生产小队”都是最基础的一级“核算单位”。那“生产小队”的小队长可不“小”了,他们手中都实实在在的握有人权,物权,财权,是人人都想巴结一下子的实惠“官”儿。我记事后,见到最大的“官”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小队长了,他有个绰号叫“疤宝财”。我从大人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厉害:他既管钱又管粮更管人。人们就是要外出也要凭他的“条子”才走得了。“疤宝财”从小就是个弃儿,人们也不知他的父母是谁。听说他八岁时偷吃人家的热粥打翻了人家的粥盆把双手炀伤,从而落得疤痕累累。由于他小名叫宝财,那生产队里的大人小孩都顺势叫他“疤宝财”。时间长了,他也不气,当面叫他他笑笑算是答应。大家都喜欢他的这种性格。因此,他的人缘很好。
有人说,人缘好姻缘就好。这话不假。十八岁那年,生产队里寡妇娘们李嫂就把大他三岁的独女春香许给了他。一年后,又将他招进门成了上门女婿。春香在村里和队里的姑娘们中间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大家都称她叫“村花”。春香从小就死了爹,她妈一直没再重嫁人,听人说她本来也熬不住的,因为她很早就和村里的治调主任搭上了。村里的王大队长据说也是个采花能手,不仅跟春香妈有染,在春香十六岁的时候也把春香“钓”到了手,搞起了“母女一档”。难怪李嫂母女一年到头不用下地,因为她们后面有两位当权的男人照应着哩!
十八岁那年,春香被王大队长搞得流了一次产。之后,她说什么也不肯和王大队长来往了。她提出二个条件:一个是嫁给王大队长的儿子,一个是远嫁到别处。前一条晓得内情的大队长夫人怎么也不肯。为了长期保持这种“大队长与村花”的关系,聪明的村长做通了李嫂母女的工作,找“疤宝财”当村长的替身。他们料定“疤宝财”对这等美事肯定是睡着了笑醒了,举双手还接不着呢!
于是,就有了“疤宝财”的绝世良缘了。其实,“疤宝财”是个鬼精灵,他很早就晓得这些事了,只不过他有自巳的铁算盘。他想,如凭他一没屋又没地的,今生肯定是光棍一条了。装个瞎眼,既有了老婆又得了家产,还跟着沾光享福,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李家,“疤宝财”很乖巧。他只管做事不问其他。王大队长来了他就借口外出有事,高兴得王大队长为当初的安排得意不已。时间长了,“疤宝财”也觉得太吃亏了。他想找借口要大队长补偿他。那天,他见王大队长又去找春香,他有意避了一下。忽然间他又杀了个回马枪,将王大队长现场捉拿。王大队长不好发作,就由“疤宝财”开条件两人私了。“疤宝财”条件也不高:一个月内当生产队长,半年内入党。这二个条件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未大队长是完全可以保证做到的。果真,王大队长就这二条向“疤宝财”打了书面保证。
一个月后,“疤宝财”当上了生产队长,半年后又成了新党员,别说有多风光了。那时,大集体那阵子小队长虽然不算官,有道是“权力大似国务院”。这“疤宝财”当上队长后要做的头一件事是要好好“补偿”王大队长一下子。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便把王大队长的儿媳搞到了手。王大队长知道后找他“算账”,他把王大队长以前写给他的保证书拿给他看,王大队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得躲在办公室里很很地抽了自已几个嘴巴子。
后来,“疤宝财”从自己升迁的路径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女人的力量大如山。现在自己因为和大队长儿媳的暧昧关系已经和大队长闹翻不和了,但自己还不得不在大队长手下出气。只有自己当上大队长了才算真正出了人的头地。于是,他便打起了自己老婆春香的主意。
正巧没多久,公社派了一名干部到他们村蹲点。那时候乡村交通很不方便,公社蹲点干部都不大回去,一般都要在村里蹲上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趟。来他们村蹲点的是公社人武部的石部长。石部长是公社的党委委员,可有权啦!“疤宝财”岂肯放过这个“拍马皮”捞资本的机会。那天他便把石部长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在这之前,他特意把室里室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让老婆春香做了一桌好吃的莱,并陪石部长喝得云里雾里。石部长见春香不仅人长得好,而且又做得一手好菜,加上“疤宝财”家又干净宽敞,便提出以后就住在他家的想法。“疤宝财”一听正中下怀,连忙称好。不久,李部长就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疤宝财”的家。这一住不要紧,就大大提高了“疤宝财”在村上的威信。从此,“疤宝财”就基本上代表了村里大队长的位置。
石部长也不是白长“疤宝财”的威信的,在一次酒意朦胧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占有了春香。当春香含着泪把这件事告诉“疤宝财”的时候,他竟“哈哈”大笑起来说:“春香啊,你给我好好的伺候好石部长,明年我就要把大队长的权夺到手。那时,你就是咱村里的‘第一夫人’啦!”
据后来大人说,王大队长不长时间就得癌症死了,大家都说是“疤宝财”气的。可这个“疤宝财”痴人到有痴人福,没遭到啥报应。他运气真好,在石部长的亲切关怀下,他一路高升。以后在村上一直干到大队长,后又调到公社里在一个什么站所里当了副职直至退休享福。那春香也和他过得挺和睦的。他们俩现在都当上爷爷奶奶了。不过村上的人都很和善,难得去倒他们家的“咸菜坛”子。大家理解他,都说:“那时,不能怪‘疤宝财’,他也是委屈求生,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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