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月繁花开,九月燕归来
一回家路上,路过糕点屋时小优一把拽住我的衣角。“怎么了?”我问。她不理我,只一路把我拽到巷口:“竹生,你看,那不是井宸吗?”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角度恰好看到姜井宸的刺猬头,他双手插进校裤里,
一回家路上,路过糕点屋时小优一把拽住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问。
她不理我,只一路把我拽到巷口:“竹生,你看,那不是井宸吗?”
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角度恰好看到姜井宸的刺猬头,他双手插进校裤里,一脸看似不耐烦的神情:“好了没,男人婆,挑个蛋糕也婆婆妈妈。”
短发女生挥拳捶在他的胸口,并不漂亮的眼睛闪着星光:“姜井宸,这个巧克力味的怎么样。”
“都好,你是寿星嘛。”他的声音难得温柔。
从我的角度恰好看见她微微红润的侧脸,这个微醺的黄昏,她的笑容说不出来的刺眼。
“竹生……”小优担心地看着我。
我笑笑,在他们提着蛋糕路过巷口时挥手叫住他。他闻声回过头来,眉眼温柔地弯起,方才痞气的笑容像是我的幻觉,“竹生。”他讪讪唤我,见我始终不语,才耐心解释起来:“喏,今天是男人婆的生日,说好要一起过。”
“可马上就要高考了不是吗?”
“好好。”他双手夸张地举过头顶,“我保证,下不为例。”
我这才露出笑容:“那我们回去复习,我妈做了草莓布丁。”
“可……”
“安啦姜井宸,陪美人要紧,我没关系的。”短发女生一脸坦然地看着我,末了扬起脸吹了一记口哨。
我始终没看她,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牵起姜井宸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还是迟疑,不止一次回头看她,挥着手对她露出痞痞的笑容。
转出巷口那一瞬,我再也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她,真的如小优所说,是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女孩子。
可是,那一刻,我看见了她月牙般弯起的眼睛里越来越明显的泪意。
二
“听说是青梅竹马哦。”小优双手撑在我的课桌上,把叫陈栗男的女生的家庭地址,甚至身高体重也说了一遍后,最后皱眉总结。
我始终不说话,埋在厚厚的教辅书里。
“颜竹生!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她跳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了。
停下笔,我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见她涨红了脸,我又道:“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觉得她会是我的威胁吗?”用手把玩着一缕发,我露出一个称得上妩媚的笑容。
小优干咳一声,无言以对,最后抚着额悻悻离去。
我重新埋进题海,密密麻麻而规整的公式像我一丝不苟的人生。
十五岁那年,我初遇姜井宸,时值今日,他依旧是我见过的,唯一能把脚踏车骑得像摩托车一样拉风的人。
我每天定点在巷口路过,那是上下学的必经之路,蔷薇和壁虎草爬满整面砖墙,我在夕阳和朝露的见证下,看他无数次风驰电掣路过我的生命,掀起我纯白的裙角。
那年仙剑刚刚火起来,我爱刘亦菲饰演的赵灵儿,学她的笑容,和穿起白裙时的优雅美丽。很多男生夸我漂亮,我只是微笑,因为我心里清楚,我还没有做到最好,姜井宸他,一直没有把目光停驻在我的身上。
但我一直坚信我们之间会有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名字,叫爱情。
回过神来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姜井宸,我刚刚写完最后一道习题,调整着最佳弧度的微笑,按下接听键。
“竹生,今天家里有事,放学后就不去你家了。”
“……嗯。”我挂了电话,云淡风轻的笑容才从唇角一点点隐去。
夜里约小优去学校附近的KTV,我犒劳了自己一个很大的芥末蛋糕,在黑暗里吃得泪流满面。
“小优,你说,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
小优没说话,她盯着屏幕唱一首最佳损友——
即使相处到有过裂口/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我没看到她眼底的泪水,只像个爱而不得的怨妇一样歇斯底里:“是这样吧,如果他在意我,又怎么会忘记我的生日。”
她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可是他记得陈栗男的生日。”她别过脸,“还有,竹生,不管当初你爱上他的初衷有多么不单纯,但现在,你真的已经爱上他了。”
一句话直戳我心底最幽深的伤口,我捂住眼,芥末在胃里反刍,我痛苦到干呕。
三
这个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为了一些奇怪的理由,爱上另一个人——对方长得好看,家世一流,或者,仅仅因为自身爱而不得的执念。
我一直没告诉小优,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陈栗男,所以当她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时,我才能表现得那样不动神色。
我调查了她很久,知道她每天会和我一样,在巷口用一种张望的姿态等待吹着口哨的姜井宸,唯一不同的是,她每次都可以等到他,然后露出和他一样的痞痞笑容,嬉笑打闹着去学校。
而我,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猫,静静打量着我的猎物,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你在自虐吗?”后来得知真相的小优瞪大眼睛问我。
我默了默,然后认真地对她说:“不,我一点也不难过。”
是,我怎会难过。陈栗男选择用这种方式伴他左右,那么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多少胜算,一个男孩或许会喜欢上爽朗的,能同自己称兄道弟的女人,但他们很难爱上她。
这个道理,我想陈栗男未必不懂,她傻就傻在这里,所以我从不担心她会对我构成威胁。
可是第二天,当在学校看到那叠照片时,我不得不承认,陈栗男不是一个简单的女生。
早就让你提防着她,你偏不信。
那节是我最爱的数学课,可看到小优传过来的字条和照片,我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顾不得周围诧异的目光,扔下一贯的矜持,拔足跑到了第三教学楼。
姜井宸也在上数学课,他坐最后一排,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
我保留了最后的理智,一直在后门等到他下课,这漫长的半小时让我冷静不少,所以当他用疑惑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竟然什么也说不出了。
“你怎么了,竹生?”
不顾周围过往的师生,他那双因长期打架而显得粗糙的手轻轻扶过我的眼角,我蓦地想起他曾为我和一班的混混斗殴,住进医院的狼狈样子,这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没什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底轻声说。
那一刻,不知为何,我还想起了曾和我在同一条街道的两个转角,小心翼翼等待着心上人的陈栗男,她为了爱他,伪装得那样如履薄冰,她从他那里获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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