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子和安生

附子和安生

都御使小说2025-05-29 14:51:53
二零零九年五月四号,为了纪念我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记录我们曾经的生活,作为她忌日的礼物,焚烧在她青涩的坟前。她叫杨附子。附子是一种植物的侧根,芳香而剧毒,是一种中草药,同时也是一种毒药。她总是问
二零零九年五月四号,为了纪念我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记录我们曾经的生活,作为她忌日的礼物,焚烧在她青涩的坟前。
她叫杨附子。附子是一种植物的侧根,芳香而剧毒,是一种中草药,同时也是一种毒药。她总是问我,为什么给她取名附子,她原没有名字,是一张白纸,她质问我。她总是直呼我的名字,她说安生这个名字很好听,给人带来安静的感觉,不像她的名字波荡起伏。
我姓夏,叫夏安生,听说出生时叫夏苗芳,后来因为父亲请人算命,说我一生坎坷,多灾多难,所以改名为安生。我一九七五年冬出生于安徽农村,曾就读高中,但未毕业,现在在浙江嘉兴一家日资的服装厂做翻译。自二零零二年我就带着十岁的附子在厂房附近租了一室一厅。我和附子都早出晚归,但唯一的区别是她拥有双休日。周一至周五,我为她准备晚饭,但周末她为我准备午饭和晚饭。她总是嘟囔着说不公平,我比她大十七岁,可每周却只是多做一顿饭而已。晚上是我们共同的时光,她趴在台桌上写作业,而我看一些杂志或小说,间或码码方块字。十点准时熄灯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相拥而眠。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和全部的生活。
有一天,她突然问我,安,你怎么不找个男人嫁了,这样我就不用为你做饭,不用和你共用一张台桌,不用抢一个马桶。我拿眼睛恶狠狠的瞪她,她便不再出声,低着头。缓缓地,她又低低地说,安,我们的语文老师帅呆了。我不理不睬,内心愕然,这个丫头片子不会早恋吧。我忍住内心的怒火,心想,我是文明人,是聪明人,要循循善诱,指引她走好青春开始。青春期对异性的爱慕是正常现象,只要不像春天的野草般疯狂生长,说白了,只要不过早陷入爱情的漩涡就行。况且不能打草惊蛇,耐心观察,等找到确足恋爱的证据再实打实的教育她。
为了知己知彼,我偷看了这个丫头的日记,但是压根没有找到春心萌动的蛛丝马迹,更不要说确凿证据了。毫无线索只得作罢。
过了一周,她抱着我睡觉,突然问,安,周末我想请语文老师吃饭,可以么?我心中暗喜,这个死丫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周五一早,她说今晚你自己吃饭吧,我和语文老师吃饭,我是大人了,你不能跟着我,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我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差没对天盟誓了。她总算相信了我的真诚。下午我请了假,不到五点就巴巴的坐在一棵树餐厅,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巴巴的盯着入口。心里偷偷的乐,姜还是老的辣,玩不过你这个丫头片子,十七年的大米饭可不是白多吃的。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附子出现了,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高个子男性,三十岁左右,剪利落的平头。
附子四下张望,然后向我这边走来,我赶紧把自己的脑袋瓜低到桌子底下,恨不得把它缩到肚子里。附子在我附近的桌子坐下,背对着我,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仰起我美丽的头颅。一抬眼,恰好和坐在附子对面的老师四目相对,我赶紧收回目光。偶尔吃口小菜,偶尔喝口甜汤,但始终让附子的马尾辫在我眼前晃悠,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才让我觉得内心踏实。不过再怎么刻意避免,对面老师的浅灰色眼镜、干净的棉布衬衣、淡淡的微笑,还是不容商量的落入我眼角的余光。
我极力竖着双耳,却依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们干净明亮毫无暧昧的笑容让我内心安稳许多。
待他们走出餐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买单出门打的回家。等到附子开门进屋,我已经穿了睡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今日说法》。附子免不了对那个老师又是一阵吹捧,诸如风趣幽默、知识渊博之类。我陪着笑听着,然后告诉她有时候会因为喜欢一个老师而喜欢那门功课,看来你的语文成绩将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刚说完就在心里骂自己虚伪,我真想扇这个丫头一个耳光,高二了还有闲情逸致。附子拿眼睛斜我,安,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保持在全校前三名,你不能对我期望更高。她的一句话噎的我半天回不过神。这个丫头,一直是我生活中的对手。
附子在全力准备高二的会考,没有再提及那个语文老师。我心里暗暗高兴。看来前面都是虚惊一场。
转眼到了会考当天,我突然接到陌生电话,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他说你是夏安生吧,杨附子今天考试下楼梯跌了一跤扭了脚踝,我是她的语文老师,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我挂了电话,直奔医院急诊科。此时,我如此真实而深刻的发现这个杨附子,一直是我生活中的支柱,我不能没有她。
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看见附子,她容颜憔悴,却对着我微笑。
夏小姐,你来了就好了,医生检查过了,杨附子左脚踝局部肌肉扭伤,问题不大,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是医生开的药,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口服,这个药膏摸在患处能活血化瘀,一天三次。我头也不抬,低低地说谢谢。不过我的语气还是真诚的。
他说,夏小姐,我送你们回家吧。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可是附子积极地说好呀,好呀,谢谢张老师。
到了家门口,张老师再次交代了药物的用法并嘱咐附子休息,然后告辞了。望着这个在夜色中离去的背影,心里有异样的感觉,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附子探着身子说,安,怎么样啊,我的语文老师帅呆了吧。他叫张立平,一九七六年出生,不过还没结婚,听说五年前他的前女友结婚了,不过新郎不是他。他便死了恋爱的心。
我怒火中烧,就差没把这个钢筋水泥的一室一厅烧成灰烬。不过我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
为了不耽误附子的课程,我天天踩着两个轮子的“毛驴”送她去学校,这个丫头身高渐长,体重却不见变化,似乎越来越苍白消瘦。我说你怎么只竖长不横长啊,担心以后是“太平公主”。她便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使劲扭动身体,车龙头像患了癫痫一样痉挛,我只得告饶。得,自认倒霉,谁让这个杨附子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呢。
这样我隔一天就可以看到附子的语文老师,她们每天六点开始早读课,英语和语文轮流。每每张老师对我温和的微笑,我便客气的回应,我知道我的笑容是礼节性的,是习惯性的,他的笑容也满是客套和敷衍。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个叫张立平的男人笑容暧昧,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我觉得惶恐。可是我却能感觉心底的欢愉,这种真实的声音让我更加惶恐,甚至不安。
在这种变化中附子的脚好了,不再需要我的接送。
我突然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我甚至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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