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影花魂

鹤影花魂

文深网密小说2026-01-28 00:25:17
一忽然好想看看女孩的身体,那种一丝不挂的。当然,仅仅是想看看而已,百分之百的纯洁无瑕。一如少年的憧憬。于是跟许薇说了。“哪有像你这么求人的……”她嗔道。不过语气还算平静。那是落花飘零水面的平静。我甚至

忽然好想看看女孩的身体,那种一丝不挂的。当然,仅仅是想看看而已,百分之百的纯洁无瑕。一如少年的憧憬。
于是跟许薇说了。
“哪有像你这么求人的……”她嗔道。
不过语气还算平静。
那是落花飘零水面的平静。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无理要求似乎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就想看你的。”自个儿都觉得涎皮赖脸,“不然也不会求你了。”
许薇抬手理了理鬓发,然后透过玻璃窗,支颐凝望天际寒山的一星灯火。那是遥远的暮色中,若明若暗的一闪灯光,恍如来自天国的萤火。
我静静等待。
听得见夜幕从檐角幽然滑落的声音。
“……真拿你没法子。”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来,看着我的脸。随后,许薇就在我的注视下脱下灰白相间粗条纹外套,脱下鹅黄翻领紧身羊毛衫,脱下米色休闲裤,……待只剩贴身的雪白纯棉保暖里衣时,曲线如同婴儿般诞生。
平素娴雅腼腆的许薇,此刻竟全无娇羞之态,神情沉静如水。沐浴着晕黄的灯光,俨然举行某种宗教性的仪式。
定然是芳香四溢美不可言的胴体吧……我这样想着,一边期待着青春如花般绽放。
……然而,我终究未能如愿——醒了。
帘外,春雨潺潺。

这阵子,我时常午夜醒来。那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酣美,似乎已成昔日之梦。而且,老是梦见许薇。
就在白天,我去集市,恍惚见到了她来着。浅紫色的运动衫,盈肩的黑发,提着一个纸袋站在一家服装店门口。我隔着街道瞧见她的侧影。待想看真切些时,她已消失于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我差点儿追过去四下里寻找。然而到底收住心神,黯然长叹——一切岂非已然过往……

午夜醒来的此刻,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好想去找方晴。
每当想许薇而悲伤得不行的时候,我就摧枯拉朽地渴念方晴香艳的肌肤。只要搂紧她不胜温柔的身体,我便会获得拯救。
可一想到我俩都是泊宿农家,且又是在黑漆漆的雨夜,诸多不便,只好作罢。
于是翻身下床,往CD机里放入一张唱片,按下播放键。考虑到熟睡的房东一家,我将音量调得尽可能小些。然后再次躺下。
我在床上屈肱而枕,想起许薇,想起与她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而这一切,如同逝去的时光,再也无法返回。
而后,我又回想已然流逝的二十五度春秋中,与我擦肩而过的许多的人,太多太多的失去,以及数不清的别离。一时黯然神伤,不胜悲感。这二十五年中,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到底身在何处?我的人生之舟将漂向何方呢?
终究有一天,我会同某个女孩结婚,努力活得如世人所说的幸福。人嘛,现实终归是现实,梦想只能是梦想。
别等不该等的人
别伤不该伤的心
彼此都是漂流中的浮萍……
好样的,华仔,唱得我都想哭了。可是,我已没有眼泪。

……黎明时分,睡意有如黑色的雨云,沉沉压下。再次醒来,已是将近九点。好在适值双休日,无需为上课的事操心。
“啊,花都落啦……”
只听走廊上,林音在轻声叹息。
少顷,井边传来水桶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井就在屋子右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我披衣起床,来到前廊一看,果然,桃树下,遍地是落花。


方晴一大早就搭车回家了。她公婆执意要将小孙孙留在身边。林音为准备中考而拼命学习。我简直闷得慌。
实在百无聊赖,便去野外散步。田野里,农人春耕正忙,犁田耙田,好不热闹。可我却反倒更感孤独。
我又想起许薇,想起我们相识后的那一段快乐时光。那时候,我们时常徜徉于山水之间,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何等自在。就连四季更替,草木荣枯,我也兴味盎然。其时我就想,若能如此逍遥一生,夫复何求?而今,落得形单影只,对什么都麻木了。麻木间,往昔那份天真烂漫的少年情怀,早已消逝无踪,并且永不复返。
为了排遣令人窒息的孤独,我搭车去了县城。置身于茫茫人海,虽孤单如故,却至少能感觉到仍生活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
什么时候,我可以学会遗忘,开始新的生活?
溜达半天,买了几本书,几张唱片,如此而已。又去一家小吃店要碗辣得够味的管粉,热热地吃。
返回我工作的村庄,已是夕暮。农人收了工,四野又恢复寂静。明田白水间,几只白鹭飞起又飘落。

晚饭过后,天已擦黑,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春霖脉脉,雨滴残花,听来倍觉寂寞。
我就着灯光翻看刚买来的书,林音夹着课本走了进来。
“又买新书了?”
她在我对面坐下。
“嗯。”
“都是些什么书啊,我看看。”
她刚洗过头发,发脂的芳香扑鼻而来。簇新蜜合色夹克,两只袖管拢着墨绿色套袖。学生当中时常拢着套袖的,似乎只有林音一人。这大概与她喜洁的癖性有关。说来也奇怪,她着此装束,非但不显俗气,反倒平添几许山乡牧歌式的风采。她翻书的时间里,我沏好了两杯热腾腾的玉露茶。饭后,我习惯喝上一杯绿茶。
林音点头道谢。
“这本《边城》倒是看过,挺喜欢的。《长河》、《湘西》和《湘行散记》却是才看到。”
“都满不错的。”我说。
本来这些书都有,可这次是单行本,难得的是装帧、纸张什么的同作品风格挺和谐,就买下了。
“喜欢沈从文?”
我点头,啜了一小口茶。
“令人惊叹的天才。”
“遗憾哪,眼下没时间去读。”林音叹道。
“中考以后有的是时间嘛,来日方长。”
我本欲就此跟她好好聊聊,比如说沈从文倘若沿着这几部作品的路子一直走下去,心无旁鹜,成就也许会更为辉煌。但我还是适时转移了话题,对方毕竟只是个读初三的孩子。
就这样,我们坐着喝茶,一边听着屋外的雨声聊天。曾几何时,同样的绿茶,同样的雨夜,同样的灯光,坐在对面的是另一个女孩。

继去年岁暮教学楼竣工后,一开春,学校又着手改建教职工宿舍。大伙儿纷纷搬出校园,由学校出资,租住附近的民房。我被安排在林音家。
林音的父母长年在广州打工,留下她与年愈七旬的祖父母一起生活。类似的家庭,在这一带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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