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朦胧
那时,清是南京某知名高校外文系的学生。走进了令人神往的象牙塔,清的生活一下子开阔了很多。但渐渐地大学宽松的学习环境让高中时苦读的清感到了时间的慷慨。其实,是每个人都感到了,所以时间被慷慨地给予了恋爱。
那时,清是南京某知名高校外文系的学生。走进了令人神往的象牙塔,清的生活一下子开阔了很多。但渐渐地大学宽松的学习环境让高中时苦读的清感到了时间的慷慨。其实,是每个人都感到了,所以时间被慷慨地给予了恋爱。
女生宿舍门口站着手捧鲜花大献殷情的男生,窗下徘徊着手指在弦上飞舞高唱恋歌的有情郎;校园里景色怡人有些情调的地方都成了恋爱专场,形单影只的人只好知趣地黯然退出;就连晚自习教室里,也有公开亲热的情侣,让只能与书本为伴的人浑身不自在……
每次清提着水瓶、捧着饭盒走在那条每天至少要来回四趟的水泥路上,她总觉得自己好可怜,象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这时候,她也总是想起――海。
海是清的高中同学,就坐在她的前排。他个子高高的,面貌清秀,是清喜欢的类型。
他们会为一点小事争来争去,虽然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也会突然地拿出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吓唬清,得意洋洋地听她的尖叫;他们互相谈论各种各样的话题……每天,清都觉得很有精神,眼睛可以睁得大大的,头脑里思路清晰;她发现,海也因为她在不知不觉地改变:起码,在还给她东西的时候也知道说声谢谢了――清诧异地看着他时,他还偷偷地红了脸;海没来上课的时候,望着前排空出的一块,清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最让清难忘的是――高中最后一个元旦联欢会。桌椅被排到了四周,教室中央成了临时娱乐场。晚会临近尾声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挤到老师办公室里包饺子去了,清凑热闹也包了几个。当清拿了块蛋糕回到教室,教室里黑着灯,空气里震颤着BEYOND沧桑执著的歌声,一个漆了红漆的灯泡亮着阴沉沉的红光,坐在桌上细长的身影显得尤为落寞,躲在这里将自己与欢乐隔开。
身影站了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他们来到学校的操场。海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清在后面大约一尺距离安静地跟着。
“在大家高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悲伤。”清没有说话,这时的他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唱首歌给你听吧。喜欢BEYOND的《海阔天空》吗?”
他轻声地唱,她低声地哼。然后,就只是走路,石砾在脚下沙沙地响,在远离欢闹的寂静里倒也让人觉得安慰。
“摘片树叶给你吧。我要摘最高枝上的树叶。”他一跃而起,几乎碰到了顶端。清接过碧绿的树叶,叶子散发着幽幽的青草味――后来,清知道了,这种树叫做香樟。
回想起他们一起走的路――四百米的操场跑道,实在是太短了。虽然一路上默默无语,清也完全搞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她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后来,海不坐在她的前排了,他们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和理由。再后来,大家各奔东西。
清拐弯抹角地从老同学那里弄到了海的家里电话。经过几天的内心挣扎,清决定抛开她一贯坚守的矜持,鼓足勇气给海打了电话。她故作轻松地和他谈了谈彼此的近况、学校的情形之类的最日常的可以在最普通的同学间聊起的话题。她听得出,海有些意外,毕竟没有联系也有一年多了。清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
一天晚上,清正准备去上晚自习,传呼喇叭里响起了阿姨的声音:“三○五文清,有人找。”清实在想不通,在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她?如果好运的话,希望是手捧鲜花的白马王子。
海就站在门口等她,手里没有鲜花,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另一个人,清也认得,也是她的高中同学。她完全没有想到,海会出现,而且还在宿舍的门口等她――就象她一直期待的那样。
这次,是清走在前面,他们两个在后面跟着。他们建议去学校正门的大草坪――那是有名的“情人草坪”。清曾和宿舍里其他女孩们一起去过,见识了一下夜间的“情人草坪”是怎样地恋人云集。
一路无语地走到草坪,找地方坐下。海和清之间还是相隔了一尺开外的安全距离。也记不清说了什么,都是些漫无边际的话,更多的时候,清是在看天上的星星。她也还是不明白,海为什么来找她?就为了三个人坐在一起?还是象她一样,他也很想念她?
这些问题成了永远的谜。那是海第一次来学校找她,也是最后一次。
那年暑假,他们还好几次凑在清的朋友家里玩。清的朋友倒和海很投合,后来和海成了哥们似的男女朋友,海对清也一直是不温不火的。
一天,清的朋友说:“海知道你对他很好……”
后面的意思,清根本就不用听了,她是个聪明人。从此,清再也没见过海。她只听朋友提起过海,知道他有过女朋友,后来又分开了。
现在,清有时还会想起海。或许,就是因为那相隔一尺的朦胧,让这段没有开始也算不上结束的感情,充满了纯真的憧憬和期盼。
清想的不是海,而是这份朦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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