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打油诗渊源及流变

浅议打油诗渊源及流变

两便杂文2025-09-01 02:17:40
作为中国民歌瑰苑里一枝独秀的打油诗,不仅富于战斗性和幽默感,还能激发人们乐观向上。在我国诗歌创作和发展史上极有深远影响。然而,打油诗从未引起文学研究的足够重视。以至后世每每谈到打油诗的产生年代、作者身
作为中国民歌瑰苑里一枝独秀的打油诗,不仅富于战斗性和幽默感,还能激发人们乐观向上。在我国诗歌创作和发展史上极有深远影响。然而,打油诗从未引起文学研究的足够重视。以至后世每每谈到打油诗的产生年代、作者身份、渊源流变等等,都存在许多值得探讨的问题。
有关打油诗产生的可信说法,为宋人钱易著《南部新书》所载:“有胡钉铰、张打油二人皆能为诗”。据《四库全书·总目》称:《南部新书》成书于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6)。该书“皆记唐时故事,间及五代,多录轶闻琐语;而朝章国典,因革损益,亦杂载其中。故虽小说家言,而不似他书之侈谈迂怪,于考证尚属有裨。”
考证唐人诗文典籍,有谈论胡钉铰者,却不曾提及张打油。唐人范摅《云溪友议》称:胡钉铰,名本能,活跃在贞元、元和间(785-820)。早年即以钉铰(今称小炉匠)为业,能诗且不舍本业,远近号为胡钉铰。其本名反而不传。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则称其“胡令能”。
不难肯定,钉铰前冠以姓氏,明显不是人名而是行业之称。由此可知,唐代确有能诗的小炉匠胡钉铰,那么与他并提的张打油当也是实有其人。唐时已有钉铰业和打油业即榨油业,想必打油也并非张某本名,也应是指行业名。
打油诗通俗而幽默,一向为人民大众所喜爱,却为正统文学所鄙弃,故张氏本名不见经传。诚然,作为古今诗歌中独具特色的打油诗起源民间,比起正统文学的典雅诗歌来稍显俗浅,也许正因如此,打油诗才屈尊低就,不是被用为个人诗作的谦辞,便是对他人作品的贬称。打油诗犹如“泥腿子”诗,长期遭受不平待遇,仿佛变成了拙劣诗作的代名词。
究竟何为打油诗?至今还无人确切界定。在众多诗话词论里,很少有人能论述打油诗。唯明人杨慎(1488-1559)的《升庵诗话》记述详备。标题为【覆窠、俳体、打油、钉铰】。又解释说:“《太平广记》载,仙人伊用昌,号伊风子。有题茶陵县诗云:‘茶陵一道好长街,两边栽柳不栽槐。夜后不闻更漏鼓,只听锤芒织草鞋。’时谓之‘覆窠体’。江南呼浅俗之词曰‘覆窠’。犹今‘打油’也。杜公谓之‘俳谐体’。唐人有张打油作《雪》诗云‘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北梦琐言》有胡钉铰诗。”
从杨氏将四种诗体列在同一条目看,可知他认为其实质相近或相同,换句话说,都可称为打油诗。其实,这四种诗体同中有异。笔者品味,杜甫的《戏作俳谐体遣闷诗二首》不过是诗圣将巴蜀民俗趣事铺陈入诗,借以慰平忧闷心迹而已,旁及其它俳谐体,也不外是文人雅士的消遣品。胡钉铰诗《全唐诗》仅录存四首,语言浅显易懂,风格清新自然。有别于覆窠体用地方韵。上述三种诗体都比较通俗直白,风趣生动,但比起打油诗就少了点幽默,而这正是打油诗特有的艺术风格。
关于打油诗的定义与分类,笔者以为:凡寓幽默诙谐有时暗含讥嘲的通俗诗歌,皆可称为打油诗。若按诗歌形式划分,打油诗属自由诗体,即可为三言、五言、也可为七言或不等,体裁可为律绝、乐府、歌谣及瘸腿诗(三句半)等。若以诗的特色分,或可分为两大类:一为以幽默为主的谐俗类,也包括自嘲之作;一为以讽刺为主的谐刺类。
谐俗类打油诗,主要特点是滑稽、幽默,却又与滑稽诗有所不同。滑稽诗仅为戏谑之作,如滑稽诗《懒婆娘》:“懒婆娘,懒得惯,成日不做针和线。针线筐,下鸡蛋;锅台蚂蚁连成串。”一语道破主题。谐俗类打油诗或戏谑或自嘲,无不委婉含蓄,耐人寻味。如张打油那首《雪诗》俏皮而幽默,把雪后静景赋予了生命动感。尽管此诗就审美思维来说未写出“真”而过多落墨于“象”,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艺术,是一首地道的谐俗类打油诗。
谐刺类打油诗寓庄于谐,妙趣横生;语出幽默,弦外有音,意在言外;痛击敌人时,笔锋如刀似剑,面对丑恶落后现象敢于无情挞贬。突出的社会功用就是使人民能够欢欣鼓舞,令敌人心惊胆寒。参见后面所引《向总理请示》一诗。
张打油生活在唐代,打油诗得名始自唐代是毫无疑问的。但这并不说明唐以前就不存在打油诗。
《诗经·邶风·新台》是卫人讥讽卫宣公构筑新台本来要为儿子娶亲,一见新娘很美就占为己有的风流丑事的。该诗语言幽默,讽刺辛辣,一改古诗温柔敦厚的儒雅风格,在整个诗歌园地大放异彩。可说首开打油诗先河。
打油诗在上古虽见端倪,但迟至秦汉才显露锋芒。汉末有首《献帝初京都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童谣采用了隐嵌暗谐的艺术手法,使这首三言小诗表现出双重含义。“千里草、”“十日卜”,暗指权奸董卓。“不得生”预示其死;也含蓄地道出董卓专权后战火遍地、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为谐刺类打油诗开拓了发展方向。魏晋南北朝时又得到进一步发展。民歌童谣中不乏打油诗佳作。它正以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引发人们深层研究,并逐渐开始亮相了。
中国民歌在隋唐五代时进入了鼎盛期,同时也是打油诗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张打油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正是打油诗经过长期孕育的必然结果。也正是在这时,打油诗被作为一种诗体,作为民歌的一个特殊分支问世了。
打油诗在宋代别开生面,文人雅士往昔看不起打油诗,此时却对它发生浓厚兴趣,竟然也模仿起来。如宋代文坛泰斗苏轼三首《席上代人赠别诗》,其中有首:“莲子劈开须见薏(臆),楸枰著尽更无棋(期);破衫却有重缝(逢)处,一饭何曾忘却匙(时)”。文人雅士所做这类诗,使原本明白如话的打油诗变得意境黯然,渐渐由俗趋雅,少了几分生气。可平头百姓却不然,他们把打油诗作为手中利器,用以鞭挞时弊权奸。《钱塘遗事》里有首讥刺科举入选无才的诗:“龙在泽(王龙泽),飞不得。万里路(路万里),行不得。幼而黄(王幼黄),医不得。”类似诗作继承和发扬了前代谐刺类打油诗人的优良传统。
打油诗在元代深受民间散曲的影响,并融合了戏曲语言艺术,成为韵律优美,富有很强感染力的新兴诗体。在当时就已广泛传唱了。诗人瞿宗吉(1341-1427)有句说“帘卷水西楼,一曲新腔唱打油”即是佐证。
民歌在明清两代跨入了它的黄金时代,文人学者竞相搜集。民间流传的一些打油诗也被辑存进来。明人李开先的《一笑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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