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自己是一件残忍的事

忠于自己是一件残忍的事

邑粟杂文2026-01-02 16:33:27
我舒了一口气,消化掉《碧海蓝天》花费了我两周的时间。从女性视角出发引发的对雅克、恩佐的痛恨也告一段落。之所以痛恨,是因为内心生出对自身某些相似点的厌恶。我恨你,乃是因为我爱你。有人说,没有人镜头下的海
我舒了一口气,消化掉《碧海蓝天》花费了我两周的时间。
从女性视角出发引发的对雅克、恩佐的痛恨也告一段落。
之所以痛恨,是因为内心生出对自身某些相似点的厌恶。
我恨你,乃是因为我爱你。
有人说,没有人镜头下的海能比《碧海蓝天》里那一片会呼吸的蓝更能唤起你内心对于大海的热爱。这其中的原因,首推的是,他是一个法国人。法国人有多喜欢蓝色呢?看他们骨髓里无可救药的浪漫就知道了,浪漫和忧郁,是蓝色生下来就要表达的气质。而广阔无边的大海,毫无疑问成为蓝色这两种气质的最佳代言人。其次,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对于自由的追随,就像女人对于男人的执迷,是一种终其一生也解不开的循环。
爱琴海边,白色的房屋依地势蜿蜒,萦绕耳边的是海豚低沉悠长的嘶鸣,一圈一圈,像是海水的波浪,涤荡心灵的河床。即使此时电影是黑白景色,你仍旧能想象,此时此地太阳的颜色一定是一种薄而透明的银色,而不是金。少年的雅克和恩佐就生活在海的怀抱。在海边生长的孩子,一定打上了很深的蓝色印记,广阔的海域撑开了他的胸怀,而那魅惑的蓝,是不是也因此成为他血液的颜色呢?
雅克由父亲带大,靠父亲和叔叔捕鱼为生,缺乏母爱的孩子也许都有一个孤寂的童年,只有在海水中和海豚嬉戏的时候才能找到无间的亲密。雅克的父亲在一次事故中葬身海底,而他最后向自己提及的美人鱼,也许就是这样深深的占据了雅克的心。
长大后的雅克和恩佐,仍旧深深迷恋着大海。恩佐成为世界潜水冠军,但是他一直在寻找雅克,那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真正的对手。最终见面的时候,恩佐却发现,雅克还是多年前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腼腆,脆弱,仿若初生婴儿,不肯融入这个真实的世界,只有海豚是他的家人。
来自美国的女孩乔安娜对雅克一间钟情。为了再见到他甚至编造借口从美国赶到西西里的国际潜水大赛去制造一场邂逅。雅克也爱着乔安娜,他从未体验过得温暖,此刻却让他困惑。
雅克:她们是最重要的吗?
恩佐:有时是,有时不是。你想知道什么。
雅克:一切。
恩佐:有关什么的一切。
雅克:有关一切的一切。
这不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而是一把解读自我的梳子,你会看见软的青丝穿过硬的齿痕,那是一种柔弱与坚硬的宿命。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致命点,不管时间如何帮助你粉饰,它始终都在那里。
比如,雅克的忧郁,恩佐的骄傲。
雅克和恩佐在潜水比赛中一次次打败彼此创造的记录,这对幼时的玩伴,性格迥然不同,但大海把他们紧紧的栓在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楚,他们是对手还是朋友。
雅克的性格使他并不在意比赛结果,他潜水,只是因为海在那里,在雅克心中,恩佐是最好的。可是对于恩佐而言,雅克就是他一生难以挑战的极限,挑战雅克,就等于是在挑战自己,这场比赛被他们赋予一种使命感,和胜负无关。
但生死已在一旁窥视。

潜水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另乔安娜担心,她问雅克,潜水痛苦吗?
雅克说,很痛苦?
那为什么你还要潜水呢?
潜水的痛苦在于,当我身处海底时,会找不到让自己浮出水面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的乔安娜,是不是已经预料到,某一天,雅克会因为找不到理由,而永远的流连在那幽暗的海底呢?

恩佐最终因为挑战潜水的极限深度而死亡,临死前他恳求雅克把自己带到海底,他知道自己的提议只有雅克才能明白,深海,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只有到了那里,死亡才不是死亡,而是一种回归。
恩佐的死亡把雅克脆弱的灵魂逼得无处可逃,海水已经浸漫到了他的生活,海水的嘶鸣邀他要到深海去看一看,那个地方有他的父亲,他的朋友,他的童年记忆,还有他深爱的美人鱼。面对已经怀孕的乔安娜歇斯底里的恳求,雅克只是喃喃自语,我要去看。
这个片段应该就是激怒广大女性的原因,面对真实存在着得爱人的挽留,却仍旧要一意孤行,去寻找一个想象中的世界,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然而,换一种角度,就像女人许多理所当然的以为一样,男人心中也会有一个水域,是女人的禁区,不是他不让你进去,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入口。
男人爱的是什么样子的世界,真是难以详尽表述,但是女人爱的,一定是她爱的那个男人的世界,不管这个世界她是不是能理解。所以最后,乔安娜还是拉动绳索,让爱人去寻找他的世界。这是愤怒也无法燃尽的女性的博爱。

雅克说,你知道怎么才会遇见美人鱼吗?
要游到海底,那里的海更蓝,在那里蓝天变成了回忆,
躺在寂静中,你决定留在那里,
抱着必死的决心,美人鱼才会出现。她们来问候你,考验你的爱。
如果你的爱够真诚,够纯洁,她们就会接受你,然后永远地带你走……
深海里的雅克,他一定是和美人鱼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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