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爱情
那天下着小雨,是回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她没有来。行南站在大门口等了她整整一个上午,头发上尽是细密的水珠。这是约好了的,只是她失约了。对于他们的约定。当他从班主任手里拿到属于他的那个信封,所有的恐惧
那天下着小雨,是回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她没有来。行南站在大门口等了她整整一个上午,头发上尽是细密的水珠。这是约好了的,只是她失约了。对于他们的约定。当他从班主任手里拿到属于他的那个信封,所有的恐惧兜头侵袭,他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T大。那所全国最好的大学。老师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志愿表是靳轻帮你改的,你该明白。
行南有所预感,一路奔跑出去,一遍一遍地重复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靳轻拎着行李箱从火车站缓步而出。略低着头,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所有的告别,在这一刻,成为了终局。行南,你该原谅我。
小镇是宁静而祥和的。学校就坐落在镇子的南面。四面环境宜人。夜深人静,靳轻躺在宿舍里,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这一刻,她的心是平静的。但又为何感觉有那水流一样冰凉的液体在她身体里缓缓流动。
学业对靳轻而言似乎过于轻松,所以她也不在这上面牵扯太多精力。比起在教室坐着,她更愿意在宿舍看书,或是到外边走走。
这里的小集市是非常吸引她的。虽然她平素并不喜欢人多凑热闹。但这份古朴和原始的丰盛成全了她。让她可以暂时忘记些许不快。不过在这里真的是可以寻到许多宝贝的,手工纳底的红色绣鞋美丽诡异,新鲜的西红柿称了来用牛皮纸包起,拿出一个用手擦擦便咬亦不觉得难堪。在一个卖红线的老婆婆那里求得编了一根红绳戴在手上,老婆婆说,姑娘,我这个编法叫做一线牵,会让你的感情得到圆满,很灵验的。靳轻冷笑了一声,自己并未曾察觉,付了钱便转身离开。
同宿舍的女孩儿都叽叽喳喳,并开始学着化妆,买色泽艳丽的衣裙来装扮自己。只有靳轻,不施任何脂粉,只在脑后挽一个和当地妇女一样的髻,并用木钗插起。衣服清素自然,简洁大方,自有一种独特的美。虽是如此,但并不寡淡,与同学老师相处甚好,温愠不扰,看似与周围人都不同,却也相处自然,并不指指点点。
自然有男生向她表示好感。其中有一个叫做令风的。
所有人都知道令风喜欢靳轻,但他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什么,只是跟着她。就像她的一个护卫。
每天晚上,靳轻都会穿着T恤牛仔裤红球鞋在操场上跑步,把头发放下来,让它在风中舞蹈。一圈又一圈,跑到筋疲力尽为止,几近自虐。令风就在后面跟着她跑,默默地注视她,在她满头大汗跪倒在地的时候走过去递上一片纸巾,再跟着她慢慢走回去,只是无言。
跑步就像毒药一样控制了她,亦是一种发泄的手段。想起行南的时候,想起过去的时候,质疑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她会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他过得好不好,他会恨我吗?
她开始跑步。一但跑起来,就无法停止。身体变成了一只鸟儿,体力被一点点的消耗,思想也好像被抽空,什么都没有,从来什么也没有,靳轻感觉自己真的飞起来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不可控制的,那种感觉又侵袭而来。靳轻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走下来,直奔向她的海市蜃楼,跑道。衣服全湿透了贴裹在身上,沉甸甸的,鞋子里也全是水,踩在湿的胶皮道上,啪啪作响,头发顺着雨水往下淌,眼睛已经被打得正不开,就好像有一盆一盆的冷水从头顶往下浇。感觉就要窒息。
终于再也迈不动步子,应声前扑在地。忽地,一只手臂狠命地拽了她起来,那力道之重,使得她踉跄着往旁边差点摔了下去。是令风。那是一张愤怒的面孔,眼睛里却写满了悲伤,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看着他,仿佛要用这眼神把她杀死。在磅礴大雨中,两个人就这样久久地站立着,相对无语仿佛一座雕像。
良久,他终于哑着嗓子说,请你不要在伤害自己的同时再伤害别人好不好?好不好?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不敢去问,一直默默地跟着你,想等你自己走出来,我想有一天你总会明白。可是,你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甚至不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不想看到你在这无望的黑暗里越走越远,义无反顾。你所坚持的只是你自己的幻觉。请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求求你!
靳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是他来到这个小镇后第一次哭泣。沉积了这么久的苦涩辛酸一泻而出。令风把她的头紧紧地压在自己的怀里。任她哭,同样地,仰起头,让雨水冲刷自己脸上的泪痕。
大家都讶异地发现,靳轻和令风走在一起了。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慢慢地好转起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靳轻要回到家里去。令风执意跟随。
终是要面对的。三年来的杳无音信。
凌晨时分,当窗外呼呼地闪过北方熟悉的草木时,靳轻突然变得紧张,一夜未曾合眼的她,手指冰凉。“睡一会儿吧。就快到家了。”令风将她揽过来。她闭上了眼睛,体会着这温暖厚重的怀抱。只是,令风,我很害怕。
又回来了,诸多变迁,感慨万分。
靳轻打算先空闲一段时间,一来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二则也想多陪陪久别的父母。令风找了一份做软件的工作,在附近租下一套房子,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她回来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也没有做好再见行南的心理准备。父母也是什么都不问,只是时常地叫了令风来家吃饭。
终于还是在一个下午,手机上一个熟悉的号码闪动。靳轻的心颤了一下。呵呵,三年了,他还是能轻易地影响到她。按下了接听键,却忘记了该说什么,只是将听筒贴到耳朵上。轻,你回来了是吗?请你见见我,我必须见你一面。只是一个轻字,就足以让她泪流满面。那是心底的声音。
两个人约在时光底片Cafe。靳轻穿了一件黑色碎花的雪纺吊带裙,还是盘了一个那样的髻。先生小姐,请问要点什么?女侍者训练有素。给我一杯Espresso,给对面小姐一份热牛奶咖啡。他记得她喜欢的。他都记得。相对而坐,这种感觉是熟悉的。整整三年。那时他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眼神和气味。她知道,他有许多话要说,甚至是质问。他知道,她无须解释。他只是谈谈地问了一句,这些年,还好吗?
她说不出,只是点点头。他笑了,还是说,靳轻,当年你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恨你,恨你竟不懂我的心。你用你的方式成全了我,也让我跌进了无底的黑暗中。没有了你,拥有再多也是虚妄。
靳轻早已滴泪,原来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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