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羡仙
曾几何时,我唱着自己才能听懂的歌,写着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活在自己的世界——和在天堂的他一起……我从来不承认自己的寂寥,但周围的空气凄凉,人影匆匆,没人在意我,一个小小的我。记得他对我说过,我的心很柔
曾几何时,我唱着自己才能听懂的歌,写着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活在自己的世界——和在天堂的他一起……我从来不承认自己的寂寥,但周围的空气凄凉,人影匆匆,没人在意我,一个小小的我。记得他对我说过,我的心很柔软,一如我的话语,让人舍不得触碰,但我的背影很坚强,很倔强,老是拒人于千里,我的眼神很幽深,像望不穿的深潭,总让人想起驾临于山间、烟雾缭绕的仙子,白衣飘飘……呵,那是多么美的梦境啊!但有一天,他丢下了这个梦,不再寻仙,自己先成仙……
然而,我不是仙,我是凡人……
刚开始,我的心里、眼里都是对他回忆,走在街上,希冀看见所有的黑色轿车都是他的,所有相似的背影都能对我回眸一笑——一如当初……
但时间就是在这一分一秒中渐渐流逝……
我爱草地。
深秋的草地,虽然渐渐枯黄,脚底踩上去也觉微微刺痛,但在午后的阳光中,我总爱在小区的草地上静坐,或翻一本小说,或信手涂鸦,或靠在树下发呆……秋风微凉,纸上总会有黄叶飘落,每一片落叶,我都悉心收藏,当作是自己对他的思念,细细密密,好多好长……
有一天,我发现我的“根据地”被一只小狗占据了——一只小博美。我不怕狗,但由于是它占了我的地盘,我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它。“嘟嘟,过来!”一声轻喝,打断了我的沉思。循声望去,一个很阳光的男孩一脸严肃,瞪着博美。被称作“嘟嘟”的博美,不乐意地“呜呜”低叫,很不情愿地踱到主人身边。男孩很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今天来早了!”说着,带着他的小狗到别处溜达。
兴致被这一对打消,我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想回到自己温暖的飘窗上渡过这个下午,或许能边听音乐边喝咖啡,还能俯视小区内的车来人往,惟独没有他……
我如愿以偿地蜷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飘窗上,按照自己的计划,听着舒缓的音乐,品着他最爱的“蓝山”咖啡,对楼下有意无意地看上一眼,似乎很惬意。
在我的“根据地”,刚才那一对,这会儿又在了。主人席地而坐,博美在他四周撒欢。吵了一会儿,博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树旁的草丛,它的主人此时的目光却不再追随自己的宠物,仰头闭目了好一会儿。我突然对他的举动有点感动,或许他也是个爱自然的人,我也曾闭目仰首,眼前淡淡暖暖的红,和着微风,好似在天堂。我不禁深深呼吸,也微闭双眼,原以为我的脑海会像以往一样浮现他的身影,但今天,他的身影已模糊,被博美一对所代替。我叹口气,睁眼喝了口咖啡,恩,已经凉了呢。阳光的脚步微移,照到了茶几上我们俩的合照,那两张笑脸是那么灿烂,我不禁身手轻摸自己现在的脸,依然柔滑,但已苍白。突然,我想再看看草地上的那一对,转移我的视线,向下望去,却发现博美主人也正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没来由的,胸口小鹿开始乱撞。我慌乱地拉上了窗帘,把自己掩藏起来……
有了那一次经历,我没去过那片草地,而我却发现,博美和他主人每个晴天的下午总会去那逗留一会儿,甚至,看草、看落叶的神情都像是我的一样。
生活还是这样平静地过着……
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独自在家发呆的我被门铃惊醒。我家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拜访了,会是谁呢?
我开门,眼睛撞上了如星璀璨的眼眸,让我昏眩了两秒。是他们俩,博美摇着尾巴,主人手里拿着本笔记。我忘了说什么话,男孩把笔记递给我,朝我灿烂一笑,说:“好好看看。”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招呼着“嘟嘟”下楼了。
我缓缓地关上门,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轻轻翻开这本笔记……
第一页,“小小,请打开自己的心扉。”
第二页,是我看书的速写。
第三页,是我闭眼仰头的漫画,旁边还有天使轻舞。
第四页,是我靠着树的侧面。
……
还有很多叶子,不仅仅是粘夹在笔记里,每一片叶子旁边都有心情记录,“这片是我在想你微笑时的叶子。”“这是我在牵挂你今天是否快乐的叶子。”“这是你站在窗前,我送你的叶子。”……
整整一本笔记,都是我各种各样的形象和叶子心情!
最后一页:小小,你能打开你的心扉吗?
刚看完,我明白,“小小”是博美主人对我的昵称,我不禁莞尔。而此时,门铃再度响起。还是他,看得出,他有点紧张,抱着博美的手有点轻颤。我伸手抱过“嘟嘟”,对他说:“进屋坐吧。”……
或许就是那本笔记,使我不再把自己圈在黑轿车的小范围。虽然我还会想起他,但都是他在对我微笑,鼓励的微笑。
我不是仙,我是凡人。
不羡仙,把握好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凡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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