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客

异乡客

中街小说2025-06-21 10:40:07
建筑搭台坍塌的那瞬间,你的身体向下飘落,如断线的风筝,凋零的枯叶,舞着甚者都不属于自己的哀歌。几十米的高空太过的短暂,犹如你的一生,在余烬消散之际,你用尽整个生命的气力,望这世界最后一眼。车水马龙,光
建筑搭台坍塌的那瞬间,你的身体向下飘落,如断线的风筝,凋零的枯叶,舞着甚者都不属于自己的哀歌。
几十米的高空太过的短暂,犹如你的一生,在余烬消散之际,你用尽整个生命的气力,望这世界最后一眼。
车水马龙,光影霓虹,这城市片刻也不愿停下他的喧嚣与繁华去倾听,何况一个卑微生命最后的挣扎太过细微无声?那座危然耸立的大厦依旧冰冷,你曾在上面堆砌着一块块砖头,夏日的余晖投影在你满是尘泥的黝黑脸上;你的汗水曾映着辰星微弱的光芒,滴洒在混泥土中,被砌进墙里。偶尔你也会哼着不着调的的小曲儿,想象着某天回归故里,和老伴在夕阳下悠闲地踱着步子,或者拨弄着田地里的几株萝卜白菜,又或者板着脸训导起冲突的孙辈,但满是皱纹的眼角是溢出的疼爱。这些小分心险些使你出事,而你庆幸自己的同时依旧乐此不彼。如今,太遥远了,遥远到连梦的轮廓都不再清晰……
那条格格不入的老街像极了风烛残年的的老人,固执地苟延残喘着,街上的房子依旧是十几年的式样,有的徒然地添了现代装饰,让它让人感觉更感觉苍凉萧瑟罢,日积月累的灰尘和油腻把墙壁染得斑驳不堪。偶尔能见奔驰,但都是像逃命似地急速驶过,车身后跟着被卷飞起来的塑料袋。你的表情增添异样的情绪,这些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连抑扬顿挫都不曾变换,两旁一字排开的摊贩中,有多你熟悉的面孔?他们静静地守着跟前的摊位,一如无数昨天或者明天,古时等候丈夫归来的少妇与他们的眼神一样吧?空洞而迷茫。去建筑工地之前,你也是这其中丝毫不起眼的一个,推着小板车蔬菜守候顾客的到来。那每一个单调的被等待拉的太过漫长,你学会了习惯脚步匆匆的行人,习惯了不顾一些的冷眼,习惯了因几毛钱而起的鄙夷……
常年去光顾的包子店前谁正开心地算计着省下了多少钱?曾经徘徊的街角谁单薄的身影又在重复着那条老路?
……
远处传来列车的悲鸣,这熟悉的声音曾不厌其烦地在你的梦里循环,它曾载着你和你的小梦想雀跃着奔向这个城市。你背着大大的编织袋,穿着崭新的解放鞋,顺着汹涌的人群,费里挤向那条未来并不明确的路。可当真正置身在高大的灰色建筑最低端时,你不安起来,这一切太突然太陌生,于是下意识往后挪几步,却恰巧撞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他正挽着一个暴露太过的金发女郎。这本微不足道的小意外是你这四十几岁的汉子顿时乱了方寸,急忙哈腰道歉,西装男嫌恶地看了你一眼,走了;旁边的人听得你蹩脚的普通话,笑了。
此时,家乡的地里一定开满黄灿灿的油菜花吧?你努力做出最后一丝微笑。很久很久以前,你和伙伴在花间玩做迷藏的游戏,而你总能成为赢家,因为藏的太久就睡着了。母亲焦虑的呼喊经常在村口那棵枣树下响起,彼时的你正提着钓竿,赤脚踩在长满半边莲的田埂上,因跟人争论谁家稻田的青蛙大且多而面赤耳红。村角那片竹林那个鸟窝里有八哥蛋这个秘密会不会被哥们告诉其他人?傍晚到底去不去方塘水库洗澡?……那棵老槐树,那方古井,那片土地呵,纵然生命殆尽,又怎么会忘记?
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的天空,想说些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放下罢,天堂里走好。请不要问我是谁,我是那个偶然瞥见了你眼角滴落的泪的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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