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野炊大凌河
炎炎夏日,暑气袭人,何处避暑?北关树林正是个好去处。约几位好友——爱好摄影的、戏曲的、歌曲的、书法的、写作的——从义县城北安泰门出发,沿大凌河南岸西行,一路杨树,一片又一片,林高蔽日。大凌河绕林缓缓流
炎炎夏日,暑气袭人,何处避暑?北关树林正是个好去处。约几位好友——爱好摄影的、戏曲的、歌曲的、书法的、写作的——从义县城北安泰门出发,沿大凌河南岸西行,一路杨树,一片又一片,林高蔽日。大凌河绕林缓缓流过,滋养着这片土地。有了水,林子便有了生命的泉源。有了树,河流也变得更加靓丽起来。水鸟在水边和林中飞翔,好像在热情欢迎我们的到来。林中蒿草茂密繁盛,高可过人。风吹草低,偶尔浮现一辆辆小车,大概车里有年轻人在谈恋爱。尽量远避,在林中继续寻觅,终于寻得一块空地,好像是给我们准备的。砍去杂草,扫去落叶,作为我们的营地。
将手机也挂在树枝上,脱去上衣,将衣服也挂在树枝上,虽然不雅,但只有这样,才与旷野的格调保持一致,不仅为了凉快,也感觉友情需要坦诚来浇灌。
和草丛中的蘑菇合个影,追逐林中的彩蝶,光着脚丫在林间沙地上踩出脚印。采几束野花,编成花环,带在头上。挖几棵野菜,用带去的水洗净,嚼上几口,感觉无比爽口。置身于蒿草的海洋中,被浓烈的芳香熏染着,抑制不住俯下身来,来闻闻着这大自然的气息——芬芳得毫不奢华。
带去小型音响设备,播放一段音乐,唱两出戏,唱几首歌。放开喉咙,不必在意是什么流派,唱出真实的自我就好。没有粉丝团,树林就是最忠实的观众;没有掌声,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是给我们的奖赏。
将秋千系于两棵树干上,躺在网线上面,轻轻荡着,看林子也在摇摆,肥硕碧绿的树叶太美了,闭了眼,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林间透过点点太阳光斑,印在我们的脸上,身上,心上。
前些天下了雨,林间地面略显湿润。地面如同是块铺平的宣纸,拾根树枝,在地上写写书法。
林间几乎没有车辙。开车在河边林荫路上兜兜风,感受速度的快感,感觉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欢悦,令人无比开心舒畅。拾来石块,看谁抛得远——儿时游戏,对于已是中年的我们,竟乐此不疲。感觉好久没这么开心过,连笑声都是那么天真。笑,把心中的不快和郁结全都驱散。
累了,摆上小餐桌。小椅不如石头,抱来几块石头,无比的光滑和凉爽,非小椅可比。真想把石头抱家去。转念一想,不太合适,并非石头过大和丑陋,而是感觉这块石头,只有这里,才会如此安逸,与水、与林、与风为伴,才会有生命,才会有灵气。将带去干豆腐、小葱、花生、毛豆、鸡脖、点心、水果、酸奶,摆满桌子。虽是家常食物,却也很丰盛。当然少不了啤酒。大家展示起啤酒的绝活:用牙咬,用可乐瓶子翘,用手拍底……何须酒杯,直接对瓶吹。
从烧烤店借来两套炉具,将木炭点着。借助林间的风力,炭火发出淡蓝色的火苗,暖空气直扑脸儿。将鸡翅、虾、贝、牛肉片,一一摆在烧烤架上。伏天吃羊肉最好,自然少不了羊腿。两条羊腿事先由烧烤店用作料浸泡好了。羊腿也上了烧烤架——这是主菜。羊肉一点点滴下油来,羊肉渐渐变得焦黄,发出诱人的香味。羊肉的香味与林间野菜、野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陶醉。用刀叉一片一片切下,肉汁入口无比鲜香。
一边吃羊腿,一边饮酒,一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酒过半巡行酒令,联诗联对,错者饮酒,不精彩者饮酒。这不是在考验知识积累和表现自我,不是为把谁喝多,只求一乐。时常抱怨生活压抑得我们乐不起来,投身大自然的怀抱,开怀畅饮,将喧嚣和烦恼抛在身后,才感觉身心得到彻底放松。
不胜酒力,有些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忧愁,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觉人在林中,林也在人中。日将西斜,打扫战场,清理垃圾,准备打马回城。别了,杨树林;别了,大凌河!别问我是谁,别问还有谁来过。人生何乐之有?一片林子,一条河流,几瓶小酒,几位好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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